“就算内地的朋友不能接受我，我也不会太失望。我已经唱了这么多年了，没什么会让我觉得是经不起的。”来北京宣传新专辑《等待》的35岁台湾老歌手张清芳，在谈到自己在内地的前景时这样对记者说。

　　张清芳第一次被内地乐迷所认知，是通过1989年中央电视台一个叫做《潮——来自台湾的歌声》的专题片。已经出道17年的张清芳，从1985年的第一张专辑《激情过后》到2002

年的《等待》，已经出版了28张唱片。张清芳所演唱的《加州阳光》、《出塞曲》、《大雨的夜里》、《花雨夜》等歌曲，也曾传唱一时，在台湾歌坛被称为“东方不败”。然而即便是歌坛的“东方不败”，在1999年推出《只是张清芳》专辑之后，张清芳还是淡出了竞争激烈、偶像当道的歌坛。那两年张清芳去国外旅行调整，之后做起了电台和电视节目主持人，并选择加盟丰华唱片重新出发。

　　适者生存

　　记者：在1999年到做这张专辑《等待》之间，你休息、调整了两年，为什么会选择丰华唱片再度出发？

　　张清芳：我在休息的那两年在想，我应该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。前面十几年在“点将”基础已经打得比较好，到“百代”就知道了自己的定位。我在选择“丰华”之前就想，我应该找一个公司可以很安静地呆下去，因为到了这个年龄，一切东西不是那么急，所以要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唱片公司。

　　记者：你现在出来唱歌，面对竞争十分激烈、并且已经不属于你们这一代歌手的歌坛，有没有什么心理落差？

　　张清芳：我只是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，我没有觉得自己在歌坛多么前辈、多么了不起。我再出来唱歌，没觉得自己有很多事情不适应、不习惯，相反我觉得自己更了解、更适应这个环境。这样想的话，就不会有多大的压力，因为歌坛本来就是适者生存。

　　记者：这是你第一次来内地宣传自己的专辑，这样一站一站地奔波，能够适应吗？

　　张清芳：我也不知道之前为什么我没来过大陆宣传自己的唱片。这次来内地是一个开始，我甚至可以从做一个新人开始，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去唱，让不认识我的人认识我，尽管在这个年纪要经得起这些会很辛苦。我相信还是会有很多人喜欢我的，就算内地的朋友不能接受我，我也不会太失望，我也还是会继续唱下去。我能接受哪怕最后只能回到台湾，我已经唱了这么多年了，没什么会让我觉得是经不起的。

　　相得益张

　　记者：你这张新专辑《等待》引人注目的一点是“相得益张”，著名作家张曼娟第一次涉足音乐领域，为你创作了歌词，能谈谈与她的合作吗？

　　张清芳：是我的老板张小燕促成了我跟张曼娟的这次合作，因为小燕姐她觉得我们在各自的领域中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，同时又都是单身，可以代表现在的女人讲点话。张曼娟根据我的心情和故事创作了十首歌词，并请了李宗盛、黄舒骏、陈志远、黄韵玲这些很优秀、很大牌的音乐人谱曲和制作。

　　记者：跟张曼娟合作有什么感觉？

　　张清芳：我们互相相知相惜，我从小就看她的书，我喜欢她的《海水正蓝》、《青春》等等，她的《青春》把记忆拨弄出来，仿佛让我想起自己在歌坛出道到唱红的经历。而她说她很喜欢我唱的《加州阳光》，她当时听到我这首歌的时候刚好失恋。我觉得我们合作是一种很奇怪的缘分，我看她的书、她听我的歌，却没有想过我们有一天会合作出一张唱片。

　　记者：这次合作还有没有其他的收获？

　　张清芳：我很高兴的是藉由张曼娟的词，与一直心仪但没有机会合作的音乐人李宗盛、黄舒骏、陈志远、黄韵玲他们合作。像黄舒骏和黄韵玲，我们认识十几年，却一直没有机会合作，这次张曼娟成全了我们合作的缘分。除了有创作的才华，他们也都很有人生经验，一般人不喜欢谱张曼娟的词，因为她的词很有文学味，但他们这些音乐人，把别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可能。

　　唱给女人

　　记者：你的这张《等待》有一定的内涵和气质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，这样一张唱片在快餐文化当道的现今歌坛，很可能会被无情地淹没？

　　张清芳：这是一张很有文学气质的唱片，讲这个时代的女人，如何处理生活、感情上的事。我不是年轻偶像，所以不用去考虑年龄，我会坦然地面对我这个年纪的事。这张唱片是写给女人、唱给女人，并且让男人懂女人的唱片。这张唱片里的歌曲，是唱给这个时代像我这个年龄的女人听的，她们是曾经为爱痴狂过的女人，有这样一张唱片可以让她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，让她们释放她们的心事和情绪。

　　记者：你这张唱片的创作概念很容易让人想起1985年三毛与齐豫、潘越云、王新莲合作的“三毛声音自传”《回声》那张唱片，有没有想过如何比较这两张唱片？

　　张清芳：哈，这个问题在我做这张唱片的时候确实没有想过，但这的确是个很有趣的问题。我觉得这两张唱片还是有不同的，《回声》是把三毛当时已经现有的词谱上曲，而我这张《等待》的词，却是完全根据张清芳的故事和心情来写的。当然我也很高兴自己的唱片能拿来跟《回声》作比较，因为那毕竟是一张非常棒而且值得典藏的唱片。我觉得最重要的，是你做唱片的时候要很有诚意，很真诚地唱出你的声音和你的感受。

　　刀枪不入

　　记者：从1985年出道到现在已经17年了，什么事情让你最难忘和最遗憾？

　　张清芳：让我终生难忘和遗憾的事情发生在了同一天。那一天是1990年的8月25号，这一天我第一次在台北举行了“真心可以永远”个人演唱会，可是我最亲爱的父亲在演唱会举行前不久去世，没有能够亲眼见证这一时刻，让我感到终生遗憾。

　　记者：在与著名音乐人曹俊鸿的“爱情长跑”结束后，现在又有了新的感情吗？

　　张清芳：我现在还是单身。

　　记者：愿意谈你的私生活吗？

　　张清芳：我觉得作为歌手来讲，最重要的就是唱歌，把这些歌曲背后的故事讲给大家听。至于其他的，我觉得没有必要让别人了解得太过清楚。

　　记者：作为一个歌龄很长的老歌手，在心态上会不会产生什么都不在乎、什么都无所谓的“刀枪不入”的感觉？

　　张清芳：我觉得“刀枪不入”会很沉重，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年纪，我希望自己可以卸下所有的包袱。未来的事情不可预测，没有什么是永恒的，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。文/王磊[原载于《音像世界》/2002]